圖文/王 路易
要拍電影,有光和熱是不夠能量的,還必需要有價值觀,這個價值觀不單是來自製作這一方,還得有觀眾的認同,因為電影製作的目的就是要讓觀眾有情緒反應,產生共鳴,進而達到「迷」的境界,捨得花一點「辛苦掙來的錢」買票。
電影或影視製作這一行的構成,是來自專業精神,若要以從事影視內容製作為職志者,得有一點經營的概念,小從自我經營,如不斷提昇功力,吸收專業知識與技能,大至團隊經營,如票房運作及宣傳展演等。 目前在台灣,由於電影事業蕭條,許多想進電影這一行的學子,常抱怨業界不提供工作機會,所以無法如願的當電影從業人員,然後就大嘆前途茫茫,不知未來該何去何從。不過,在我看來,市場雖然蕭條,懂得經濟理論的人,就會認為前途是一片看好,讓我先從台灣熟悉的獨立製片的概念談起。
獨立製片說白一點,就是「自產自銷」,有的甚至是拍片就是收門票的;其製作成本的估算較單純,觀眾群容易掌握,由於行銷線單純,能夠迎合特定族群的口味,與觀眾的距離較短,所以降低中間商的分銷利潤,製作團隊能夠直接享受票房的成果,大部份的價值都回饋到創作者的身上,所以創作者能夠拍任何想拍的題材,享受自由;如果一個靠獨立製片不斷創造票房佳績的導演,不斷的將營收轉成製片成本,一次比一次的提高製作成本,以服務喜愛他的觀眾,保持票房,那麼這就是一個很理想的產業模式;然而,實際上並非如此,因為觀眾的口味會變,社會環境也會變,還有其他同行的競爭,所以,以獨立製片為最初起點是一群電影工作人員,為了持續營運,其目標必須設在不斷的擴充市場,以吸引更多不同文化口味的觀眾,製造更多的宣傳機會,除此之外,還得不斷的提昇製作技術,這些種種問題,有些已經超出製片本位的專業知識,所以必需要結合其他的專業,如法律及加值服務等,以整合應用,確保營收,如此,原本的獨立製片就演變成了大型製片,在創作的空間上,就自然產生了限制。
過去台灣是以強調影像展現風格的獨立自主性,而忽略了形成獨立製作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經濟的獨立。在決定製片前,這項因素的考量是很重要的。所以,一位導演若沒有這個概念,嚴格說起來是不夠資格稱為一個「導演」,然而,電影導演若沒有偏執的個性,那還真不能成為一個好的藝術家,所以要有製片的調合作用。所以獨立製片不是一個人的事業,而是一群有集體意識的複合體,為確保價值,在法律上的保障就是一個營利的法人。
台灣的社會還有一個很有趣的怪現象,就是嫌惡營利團體,而喜好組成非營利團體,然後再以非營利團體之組織結構進行營利的行為。這個現象普遍的存在電影製片界,其實是不符合潮流的。
台灣電影的發展到一片荒蕪,勁草遍地,大樹不見的地步,其實並不能怪說政府的無能,而是要探索來自電影從業人員本身的責任問題,也就是說,從事電影製作的不願接受來自票房的挑戰,把價值觀建立在自我的中心,而非市場的功能上,忽略了電影的龐大經濟能量,沒有這方面的專業協同運作,最後只好依賴政府的補助,茍延殘喘。
那麼,該如何運用金融制度來製片呢? 如果一個債信良好,知識齊備的大學畢業生,理論上是可以借貸一筆可觀的資本,如果一組人馬,集體借款,那又是一筆不錯的製片成本,如果以目前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來看,銀行降低存放利率,對於製造業是相當有利的,其概念大概如下:
簡單來說,當借貸一千萬新台幣時,以銀行的過去通用年息八分利來運算,也就是一年之後要還銀行一千零八十萬。如果在一年之內,製片完成後,所能產生的價值收益超過這個數字,即表示是票房長紅。如果票房沒把握,就得減少製片預算,以降低風險。此概念應該很容易理解,就如同分期付款或刷信用卡消費一般,不同的是,在這個信貸過程,一部電影就製造出來了。在經濟不景氣時,銀行會降低放款利率,以刺激貸款,對於獨立製片者來說是好事一樁,剩下的問題就是,如何製造出一部能創造票房的電影?這個問題就是前製與展演的策劃,以及導演的功力及演員的魅力的問題了。
價值的計算需要數字,數字的憑證就是目前金融系統下的貨幣制度;電影具有創造價值的功能,在電影的系統中,其價值的兌換就是門票,此即為兩個不同系統的交集點,要抓住這個點,就如同哈利波特要抓住「金探子」,還得靠「火輪2000」的幫助。所以,在這整個製作環節當中,每一部份的專業人力都很重要,而非現在台灣獨立製片所認識的,只是幾個人的運動而已。
每個人因所處文化背景的差異,而有不同的價值觀,為讓個別的價值觀在總體環境中達到定位,得到合理的回饋,需要建立市場;最簡單的市場建立就是靠「拍賣」,讓價值得到公開的交換場所,然而,因社會型態的日益複雜化,電影院成了電影市場的最終公眾交易場所。所以,如何建立起不同類型電影的價值觀,形成虛擬或實際的市場,與觀眾分享情感,並交換應得的回饋,該是目前台灣電影環境中思索的重要課題之一了!